第十七章、伤痕累累
奶奶看见李春脱下衣服的瞬间就奥啕大哭起来。爹爹在院子里听见林氏的哭声吓了一跳，就想着立马冲进娘的房间看看，最后忍住了，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，虽然庄户人家不那么讲究，但事关妹妹的名节，也不得不注意，随调转脚步，快步的走入自己的房间。 “凤娘，你快去娘的房间看看，到底怎么了，娘哭的那么大声。”这时候也管不了出没出月子了。 “好，我马上就去，你在屋子里看着点孩子，孩子们也快醒了，要是醒了的话，你马上叫我。”凤娘一听，马上给自己的身上加了一件外套。毕竟没出月子怕受风。 “咱娘怎么了？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了？”凤娘先打听问道。 “他小姑姑回来了，你先去看看，等回来我再仔细的跟你说。”爹爹催促着凤娘快点。 凤娘一出自己的屋子就听见林氏压不住的哭声，唬了自己一跳，虽然刚才听大成说林氏哭了，她以为只是默默地掉眼泪的那种，再说自己嫁过来这么多年，从来没见过强硬的林氏有这么软弱大哭的时候，也来不及多想，就往娘的房间跑去。 到婆婆门口的时候，看见大嫂也从后院跑了出来。 “她二婶，咱娘怎么了？怎么好好的还哭起来了？”大伯娘一看到凤娘就开口问道。 “大嫂，我也不知道咱娘为什么哭的这么大声呢，大成带着她小姑姑回来了，具体的什么情况也还不知道，咱先进去看看，娘？我和大嫂进来了啊？”凤娘敲了两声门，妯娌两个一同走进了林氏的房间。 李春听见门响就想赶紧的拽过自己的衣服，想先穿上衣服再说，奶奶林氏却死死的拽着李春的衣服不让她穿上，药还没上完，就在这时候妯娌两个走了进来。 “天啊！”妯娌两个一看到李春，同时张大嘴叫了出来。 就看见李春瘦弱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肤，青一块紫一块的，还有的留着鲜血，老伤加新伤，简直惨不忍睹，怪不得林氏忍不住了，就是妯娌两人也是直吸冷气。 “天啊，这得多狠的人才能下的去手啊？”大嫂惊呼道。 “大嫂，二嫂，你们过来了。”李春招呼道。 凤娘上前接过林氏手里的金疮药，接着给李春擦药。 “春，很疼吧，疼就叫出来。”凤娘一边轻轻的给李春擦药一边用嘴轻轻的吹着,希望藉此能减轻一点李春的疼痛。 “二嫂，我不疼，都木了，没什么感觉了。”李春有点无所谓的说着，但奶奶林氏听到她的话后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滑滑的往下流.大伯娘也早已在一旁泪流满面。 “你这孩子啊，我苦命的孩子啊，你怎么受了这么多苦，遭这么多难啊，你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和家里说呢？你娘家又不是没有人了。再怎么着还有我和你爹呢，你当我们都是死人了吗？”奶奶心疼的拍着自己的胸脯骂道，无力地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。 “娘，我自己酿的苦果，我自己吃，半点都怨不得人啊。”李春绝望的说道。“再说都已经这样了，我还能有什么办法？谁让我给罗家生不出孩子来呢？” “生孩子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啊，怎么能都怪到你身上呢？”大嫂擦了擦眼泪，不满道：“那杀千刀的罗家，好好的姑娘到了他们罗家怎么就能给折腾成这样了呢？等咱爹和你大哥回来，让他们给你做主，找他们讨个公道去。” “谢谢大嫂，谢谢二嫂，不过不用了，都是我的错，我不怨任何人，都是我命不好啊！”李春满脸泪水的说道。这时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爷爷和大伯的说话声音。 还不到中午，他们就早早的从地里回来了，想必在地里干活也惦记着家里的事情、惦记着李春。没到吃饭的时间，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。 凤娘还没有给李春擦完药，全身都是伤，擦起来很费时间。听到公公的声音，大伯娘也开始插手，上前快速的帮着凤娘给李春擦药。 爷爷进门先听到的是奶奶的哭声。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，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，隔着窗户就大声的问道：“孩子他娘，你怎么了？哭什么？谁惹着你了？还是有哪里不舒服啊？” “孩子他爹，我没事，一会就出去，你先别进来啊。”奶奶看着还没有擦完药，没穿上衣服的女儿，赶忙的回答道，“他大嫂，二嫂，你们先给你妹妹擦完药，我先出去看看你爹，省的他着急上火。”说着起身整理了一下坐摺了的衣服，开门走了出去。 爹爹大成在屋子里看着还在睡觉的双胞胎，等着他们，想陪他们玩，但是他们却一直没醒来，这会儿听到自己爹的叫喊声，就把两个枕头放在床边上，防止孩子翻身滚下来，弄好以后就轻手轻脚的开门走了出来，但是没敢离的太远，就站在西厢房的窗户底下，这样如果孩子有动静，他就能第一时间听到，进屋去照顾孩子。 “孩子他爹，闺女。。。。。。回来了。”奶奶还是有点泣不成声的说着。 “你看看你，老婆子，咱闺女回来不是好事吗？你哭什么啊？这有什么好哭的？”爷爷已经五十多岁了，两鬓都已经有了白发的痕迹，常年的劳作也累的有点驼背了，这时候就见他紧皱着双眉，很是不满的对着奶奶林氏说道。 “孩子他爹，孩子她。。。。受苦了。。。那么大的苦难啊。。。”奶奶断断续续的说不下去。 大成看着自己娘一直哭，说话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，于是自己就把今天去接李春的经过又说了一变，再重复一变还是觉得气愤难消，那心头之火怎么滴也难以熄灭。 爷爷和大伯听完，都默默无语，爷爷抽出别在腰间的烟袋，坐在梨树底下的凳子上抽了起来，大伯坐在爷爷一边的石凳上，也低下头沉默着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。 “这事，咱闺女怎么说？”爷爷深深的抽了一口烟，又重重的吐出。 “咱闺女还能怎么说？就是直怨自己识人不清，跟错了人，其他的还没什么打算，这事还得靠你们爷们说了算。”奶奶显然也没想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。女人往往遇到这种事情都是自认倒霉、自己命运不济，然后还是继续过着苦逼的生活。 “这事。。。。。。你们兄弟怎么看啊，都说说吧。”爷爷又使劲的砸吧一口烟说道。 “依我看，小妹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，等二弟家孩子满月后，我和二弟把小妹送回去，我会好好的和罗凯说道说道的。”大伯是一个传统的庄稼汉子，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，自没有收回来的道理。 “我不同意，大哥，你是没看见小妹的生活情况，没看见她婆婆抽打她的那股狠劲，要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，说不定咱们就得给小妹收尸了。”大成不满大哥的决定。 爷爷吐出一口白烟：“那老二，你是怎么想的？也说说。” “爹，依我看，干脆让小妹和离算了，咱家就是艰苦点，也不是吃不上饭，养活不了小妹那一张嘴。”大成很干脆的回道，把回来的路上早想好的答案和自己的爹爹李老三说道。 “和离？二弟，你怎么能那么想呢？这样多有损名声啊？以后咱家的闺女还要不要嫁人了？咱们还不得让村里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啊？”大伯同样也不满意大成的回答。 “大哥，都什么时候了？还想着名声？难道你真的想去给小妹收尸吗？以后咱家的闺女？不说现在时间还早，就是到时间了，如果找的都是妹夫那样的无用的软蛋，不嫁也罢。”爹爹赌气的说道。 “无用的软蛋？当时还不是她自己选的？这会出了这样的问题，是她自作自受，个人有个人的命运，她就是一个天生受苦的命也怨不得别人。”大伯同样也固执的说道。 “大哥，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妹呢？她是咱们的亲妹妹啊？再说当时的时候，咱们全家不是都看好罗凯了吗？谁知道以后会出现这样的问题。”大成不满意大哥如此说李春，有点大声的质问道。 “大哥，将心比心，说句不好听的，万一以后菊丫头也出现这样的问题，你会怎么想？又会怎么处理？到时候作为娘家兄弟的富哥儿又会怎么想？”大成据理力争的说道。 “我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，一定不会让坏人欺负姐姐。”富哥儿在一旁听见二叔说起自己，以为是二叔问自己呢，马上拍着胸脯保证到。 大伯瞪了一眼富哥，“大人说话，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啊，找你姐姐玩去，别再这里捣乱。” 话虽然是如此说，但细想自己儿子的话后大伯一阵无语，彻底沉默了，其实大伯的心不坏，只是比较固执传统而已。 “行了，你们兄弟先别争吵了，孩子他娘，春呢？她现在怎么样了？”爷爷制止两兄弟的争吵，转头问像站在堂屋门口的林氏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