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、分担痛苦
奶奶林氏怕清漪两个被风吹着受凉，也赶忙把他们送到凤娘的房里。 这时候，清漪的大姨才有空跟着来到凤娘的床前。 清漪也才有机会看见这个大人口中最有福气的大姨娇娘。 就见大姨二十五六岁的年纪，穿着很是漂亮得体，就看她穿着一件浅红色的绸缎短衫，下着长裙。外面罩着一袭紫色的长纱，头上插个一个步摇白玉镶金的梅花簪子，面若桃脂，嘴角带笑。 仿若星辰般的双眸，星眸流转间盼若生辉。 小巧的鼻子，薄薄的红唇，不同于凤娘长时间照射的小麦肌肤，而是雪白剔透，如同一个误入凡间的精灵，不食人间烟火，难怪能迷得大姨父叶云此生非她不娶呢。 大姨轻轻的坐在床边，拉着凤娘的手，打量着两个孩子。 “妹妹，你看着双胞胎俊的啊，特别是这个女孩儿，你看看这眉眼，越看越漂亮，这才刚三天，就长开了那么多。将来肯定漂亮。一家有女百家求取，将来你家的门槛不知道能被踩烂多少个呢？” “姐，快别夸她了，小孩子经不住这么夸，今天过来的人都那么说她，我害怕将来有个万一。。。。” “呸、呸、呸”大姨连呸了三声“你这个妮子，好不容易盼了这么多年盼来的宝贝，哪有你这么说的？坏的不灵，好的灵，还不快呸三声”大姨急到。 凤娘连呸了三声，又继续说道：“不说这些，孩子还这么小，谁知道以后能不能长歪了啊，说说你们吧，姐，你怎么和姐夫来的那么晚？都开始吃饭了才到？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能来了呢！刚才那么匆忙吃饱了吗？” 大姨抿了抿头发，才继续说道：“吃饱了，这个你别操心了，来得晚是因为你姐夫前段时间去城里了，今早上刚赶回来，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拾呢，本来我想着我自己来就行了。偏偏你姐夫不放心，非得跟着我一块儿。所以我们才紧赶慢赶的还来到这么个时候。” “姐夫去城里了？是去走亲还是访友？还是去做生意了？家里的生意又扩大了？”凤娘不无羡慕的问道。 “也没有扩大，前段时间你姐夫认识了一个贵人，说是在城里开了个大酒楼，看你姐夫为人实在可信，就想让你姐夫去他开的那个大酒楼当个掌柜。你姐夫有些心动，就想先去，了解了解行情。具体现在什么个情况，我也还没来得及细问。” 大姨牵了牵清漪的小手，有些羡慕的说道：“我生了三个男孩了，就想生个女孩，可是这么久了一点动静也没有，你姐夫也是想再要个女孩，整天看着别人抱着粉雕玉琢的女孩就稀罕的要命。” “人家都稀罕男孩，都说女孩就是个赔钱货，偏就你家钱多烧的，还稀罕女孩”凤娘隐下心中的欢喜白了姐姐一眼。 “你不稀罕啊？你不稀罕，等出了月子，我把小丫头抱我家养去。”大姨一边说，还一边逗弄着清漪。 “小丫头，以后跟着大姨好不好呀！大姨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，再给你做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。行不行呀？” 娇娘看着清漪皱皱小眉头，也不哭，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，听自己说话。仿佛现在就能听懂自己的话似的，很是乖巧可爱。心中更是喜欢。 “抱去吧，养不上几天，你就会还回来，几天就够了，等你自己有了就更不稀罕了”凤娘一副你喜欢就赶紧拿走的慷慨的样子。 “妹妹，这可是你说的啊，等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，到时候抱走了，你可别想孩子想的晚上哭鼻子。” 大姨娇娘说着站起身来，看看外面的天色，道：“时候也不早啦，我们回去还得有一大段路要赶，先回了，过段时间再来看你。”大姨说着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走了出去。 清漪和小哥今天一天被人闹的没能睡觉，这会人都走的差不多了，早就困得不行了，也没精力在想今天听到的事情，喝了点奶就早早的睡去了。 清漪再次醒来还是被饿醒的，揉揉自己的肚子，对自己的小身体感到很无奈，怎么就这么容易饿呢？好像自己现在唯一能干的事，就是吃饱了睡，睡饱了再吃。 伸出自己的左手使劲的拽拽还在沉睡当中的凤娘，可能真的自己的力气太小了，凤娘一点反应也没有。 抬头从窗口往外看看天色，还黑乎乎的，没有亮，四周一片静悄悄的，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。环顾一周，朦朦胧胧中，看到自己的爹爹还在矮榻上，打着呼噜睡得很沉。 清漪想哭几声，换醒凤娘，但是实在不好意思，毕竟自己的年龄比凤娘还大上那么多呢，用这种方式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。 哎，什么时候能说话就好了，清漪想着忍忍吧，估计一会，天就亮了，爹就会起床了。难怪谚语都说会叫的孩子有奶吃呢。 前世清漪小的时候过麦节，勤劳的庄稼人都会早起，赶在天蒙蒙亮的时候，起来直接去麦地里面割麦子，早上的麦子头有点潮湿，软软的不怎么扎人，也不容易断，不掉麦粒，用镰刀贴地把麦秆割断，整齐的码在身后，等都收割的差不多的时候，再拿着草绳子一捆一捆的捆起来，晾在地里，等一片地割完、捆完了以后，家里再用牛车拉到早已经准备好的晒谷场里压场、脱粒、装袋子收回粮仓。 清漪最喜欢做的就是和小伙伴们在晒谷场里爬麦垛。躲猫猫。满晒谷场里追逐嬉戏，玩儿老鹰捉小鸡。快乐的童年时光总是短暂的。 等清漪再长大点的时候，就逐渐有了农用三轮车，拖拉机，联合收割机什么的，操作越来越方便：收麦子也越来越简单，再渐渐地只要家里出个人看着，就能直接把麦子收到了自己的粮仓里，但同样的也少了很多小时候农忙时节的乐趣。 清漪想着小时候的事情，感觉即温馨又甜蜜，想着爸爸妈妈，弟弟，老公，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。 想想他们，而后又想到现在的自己，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处在那个年代，看着昨天过来贺喜的人的穿着，有点像唐朝服饰，但又有点不同的地方，不知道在古代的哪个朝代？大环境是和平还是战争时期呢？清漪对无知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和恐慌。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了解这个时代呢？真想快快的出去看看了解了解啊。 清漪等了好长时间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似的，大成还是继续打着呼噜，没有醒转的迹象，再次往外看看天，还是很黑，肚子实在饿的难受。 清漪又饿、心里又难过的睡不着，有种大家都睡，唯我独醒的感觉。 心情顿时更加就不美妙了，心中的小恶魔不断的叫嚣，凭什么自己挨饿、难过睡不着，他们都睡的香甜呢？ 自己不好过也得让人陪着是不是？不是人们常说吗？一个人的快乐和别人分享就成了双倍；痛苦和人分担就减少一半吗？独乐乐，不如众乐乐。 所以清漪决定和人家分担自己的痛苦，于是果断的伸出自己那罪恶的小手爪，在小哥的胳膊上又狠狠的掐了那么一下，心中默念着“对不起了小包子”。 小哥疼的反射性的把胳膊缩了回去，没睁开眼睛就开始嗷嗷大哭。 清漪听到小哥哭的一刹那，马上闭上眼睛。再装作重新睁开，就好像自己是刚刚被小哥的哭声吵醒的似的，表情臭臭的，满脸的老大不愿意被人打扰了美梦的样子，泫然欲滴的。 凤娘听见自己儿子的哭声，从梦中醒来，揉揉眼睛坐起身来。 抱起儿子，嗯，轻拍了几下，心想着是不是儿子尿了，又看了一下小哥的尿布，发现没有湿透，又把小哥重新包好抱了起来，喂起了小哥，因为小哥一直没有睁眼，含着奶头，也不知道吃没吃到奶水，哼哼唧唧的，一会就又没了声音。 凤娘放下小哥，转而看着自己闺女那你们谁都别理我，我马上就要开始嚎啕大哭的臭脸。 凤娘想笑又使劲忍住没笑出来，俯身抱起清漪，轻轻的摇晃起来，小声的哄哄女儿。 “娘的乖女儿，娘的小乖乖，是不是被你小哥吵醒了？咱不生气哈，不生气，等以后小哥长大了，让他陪你玩儿哈？” 清漪被摇晃的一阵头晕，娘，咱能不能不晃晃了？嫩难道不知道吗？小娃娃是不能摇晃的吗？一岁以前的小娃娃，脑子软软的，摇晃摇晃的是会变成浆糊的，记忆力变差，会变笨的，以后自己变成了笨丫头，不聪明了怎么办啊？ 清漪被摇的实在没有办法，对着凤娘裂开，小嘴儿笑笑。表示自己不生气了，不怪小哥了。 想说话又说不出来，只能扬起笑脸对着凤娘一笑，也不知道凤娘是不是真的明白了清漪的意思，不再摇晃她了，清漪就看见凤娘作势要放下自己，这怎么能行？自己还饿着呢？清漪立马挣扎着往凤娘的怀里钻。 凤娘看女儿的架势，知道她是饿了，把奶头放在她的嘴里，打个哈欠，用充满爱怜的眼神柔柔的，看着自己的女儿安静的吃奶，一脸的有孩子万事足的样子。 清漪为了让自己快点吃饱，使劲的吸奶，差点又被呛到，凤娘就一边给她顺着后背，一边喂她。 娘三个在这好一通折腾，大成却在那里纹丝未动，要不说男人粗心，指望不上呢，清漪还想起一个现代的歇后语，男人靠的住，猪都能上树。呵呵。。。 喂完了清漪，凤娘把她轻轻的放在一边，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，感觉要亮起来了，就小声的叫着自己的丈夫。 “成哥，成哥，醒醒，好起床了。” 连叫了好几声，才把打着呼噜的大成叫醒，大成刚醒来脑子还有点懵。 “怎么了？凤娘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还是孩子闹腾你了？”竖耳听听，两个孩子都没有动静，就侧头莫名奇妙的看着凤娘。 “这个时候你叫俺干啥？” “孩子没闹，刚喂完了，又睡下了，我看着天马上就要亮了，就叫你早点起来，咱家现在就你自己一个劳力，三张等着吃饭的嘴呢，所以早点叫你动弹，省的到时候大哥大嫂再不高兴了，再说嫌话。”凤娘两只手放在脖子上，转转头，感觉肩膀有点酸，脖子有点僵硬，干活干习惯了，突然停下来了，也浑身不舒服。 |
